印度给中国制造企业出难题，只能共苦，无法共赢？

电子发烧友网报道（文/黄山明）作为人口数量即将超过中国的大国，印度在近年来成为全球市场瞩目的焦点。更重要的是，印度是全球人口最年轻的国家之一，平均年龄只有28岁，60岁以下的人口占比达60%，其中约35%的年龄在19岁以下。巨大的人口红利吸引众多制造业的入局，中国企业也不例外。
 
目前在印度，许多中国制造业企业纷纷开厂办公，尤其是中国手机企业更是看好印度市场，希望能够在印度复制中国市场的奇迹。但现实给了这些制造业企业一记“重拳”，恶劣的营商环境，加上印度近期出台的新规，让相关企业心生“寒气”，也让全球开始重新审视印度市场的投资价值。
 
印度市场易进难出
 
在前几年，由于印度那时候的一些开放政策以及大量的人口红利优势，让国内不少企业开始期待印度能够复制中国市场成长的红利。尤其印度年轻人口众多，市场潜力巨大，对于不少国内的智能手机厂商而言，印度市场就好像2008年以前的中国。
 
因此包括小米、OPPO、vivo等都纷纷在印度当地建设工厂，一方面享受到印度市场本身的人口红利，另一方面可以节省物流成本，以及方便将产品售卖到当地市场。
 
但这几年，印度市场的营商环境急速恶化。近期印度官方向小米及三家银行发布正式通知，指控他们非法向国外转移资金、涉嫌违反“外汇管理法”，并以此为由冻结了小米在印度的555.1亿卢比（约合人民币48.1亿元）。
 
早在去年5月份，小米的这笔资产便已经被印度方面冻结，如今是由印度执法局发出正式通知。印度所谓的理由便是小米的印度子公司以“特许权使用费”的名义，向国外实体非法汇款，违反了印度1999年《外汇管理法》的相关规定。
 
但小米表示，这笔支付给国外实体的费用中，超过84%的部分是付给美国高通的特许权使用费，用以使用相关标准关键专利，属于正常商业行为。高通也证实了该说法，但印度方面却不予理会。
 
不只是小米，在去年7月份，印度执法局便以涉嫌违反涉嫌违反印度《防止洗钱法案》为由，突击搜查了vivo在印度23个相关公司的48处地点，冻结资产价值达46.5亿卢比；同月印度税收情报局宣称，OPPO逃避关税近439亿卢比，要求其缴纳税款。
 
不仅是中国企业，印度对所有外企一视同仁。2007年，沃达丰以111亿美元欲收购李嘉诚在印度投资的电信公司，由于双方注册地为开曼群岛，并且收购的是该电信公司的母公司，双方并未在印度本土进行交易，按照当时印度的法律而言，是不需要缴纳税款的。
 
但印度却要求沃达丰缴纳20亿美元的股权转让所得税，沃达丰为此不断起诉，由于印度《所得税法》确实没有相关规定，因此沃达丰胜诉。
 
但神奇的是，2012年，印度国会修改了《所得税法》，只要涉及到印度本土的公司，在全球任何地方交易，都需要补缴税款。并且称这是对此前1961年《所得税法》的解释，意味着1961年之后的所有交易，都适用于这个修改。
 
沃达丰因而被再度起诉，并被判缴纳税款50亿美元。虽然在英国的帮助下，沃达丰终于在2020年获得了胜诉。但代价是，其在印度本土的电信公司直接被印度方面要求共享调整后的总收入，不止是电信业务收入，还包括非电信业务，如资产出售、存款利息，都要按比例跟印度政府共享。
 
2017年，沃达丰便在印度电信行业中市场份额达到第二，但由于需要利润共享，导致印度电信公司需要向印度支付9000亿卢比，仅沃达丰就需要支付3900亿卢比，导致出现巨额亏损。最终沃达丰只能同意将欠印度的无线电波使用费，转化为股权，印度因此握有该公司35.8%的股权，这家电信公司只能拱手让出。
 
这些也只是冰山一角，2021年在印度耕耘30年的福特为了退出市场，还花费20亿美元重组。印度市场，易进难出。
 
新规强压，需重新审视投资印度市场逻辑
 
近期，据印度《经济时报》报道，印度政府要求中国小米、OPPO、realme和vivo等智能手机制造商在印度的公司高层需要由印度籍人担任，包括首席执行官、首席财务官、首席运营官、首席技术官等。
 
不仅如此，印度方面要求中国手机制造商在其印度业务中引入印资股权合作伙伴，印资持续51%，还要求中国手机品牌将相关制造工作委托给印度公司，以提升本地制造能力，并通过当地经销商出口。
 
当然，即便如此，仍然有厂商希望加大对印度的投资。在今年4月份，苹果公司CEO库克访问印度，并表示希望在该国扩大生产规模和智能手机销量。据摩根大通的预计，到2025年，苹果将在印度生产四分之一的iPhone。
 
此外，Counterpoint报告称，2020年，印度产iPhone仅占其全球产量的1.3%，2022年上升至4%，预计今年将升至7%。
 
不过有趣的是，在苹果加大在印度投资的同时。作为iPhone重要供应商的纬创却宣布退出印度市场。资料显示，纬创印度工厂位于班加罗尔以东，面积约有20万平方公里，场内有8条iPhone生产线，上万名员工，其中包括数千名工程师。
 
纬创也是第一家在印度生产iPhone的公司，已经在印度经营超过15年。其实早在今年初，美国媒体便已经传出，印度塔塔集团正在与纬创进行谈判，将收购纬创位于印度的 iPhone 工厂。
 
在苹果大力投入印度市场的同时，纬创的突然退出令人诧异。一方面在于印度制造iPhone利润过低，比如代工大厂仁宝也在此前表示，将不再承接Apple Watch和iPad的代工订单，因为其“成长性与利润均有限”。
 
另一方面，也在于印度本身的营商环境较差有关。2020年12月，纬创在印度班加罗尔附近开设的iPhone工厂就遭到约2000名员工围攻，不仅生产设备被砸毁，还有数千只新iPhone被盗走。
 
此次纬创决定退出印度市场，并交给塔塔集团，也为未来其他企业投资印度开辟了一个新的方向。比如塔塔集团负责工厂的生产制造，纬创提供一系列的技术服务，跟当地的厂商实现共赢。既避免了恶劣的印度营商环境，又迎合目前日益严苛的印度官方政策。
 
但即便如此，未来很难确定印度方面是否会继续加码，让这些企业将利润留在本土。毕竟此前小米在印度公司的高管几乎全是印度籍，但如今的遭遇也足以让其他企业警醒。
 
之所以过去明知印度营商环境不好，但还是有不少的企业纷纷进入到印度市场。这在于全球好的市场本来就不多，营商环境好的市场，人口不足；人口众多的市场，营商环境也不好。印度已经算营商环境不好中，人口最多的。许多企业想要开辟海外市场，只能硬着头皮投资印度。
 
但随着印度营商环境的进一步恶化，投资印度市场需要更加审慎。同时近期越南的大停电，也需要企业重新思考东南亚是否能够承担的起中国制造业的位置。
 
写在最后
 
印度如今越来越强调在与外企合作时本土势力所占的比重，从广义上来看，这也是增加印度本土制造业及相关技术的一种手段，但手法过于粗暴，吃相也不雅观。经济发展，唯有合作共赢，当只有印度想要全赢时，企业自然会选择弃权。
 
据数据显示，2022年中国投资者参与53轮印度科技公司融资，总投资28亿美元。而在2019年，这一数据是参与了72轮融资，投资金额为31亿美元。数据的变化，证明了投资人正在重新审视印度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