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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或许也曾有类似的经验,好不容易静下心准备阅读一篇论文,没想到映入眼帘的却是各种五花八门术语,光是弄懂关键词汇的意思就得花大把时间。别担心,不仅是你,有时连科学家自己,也会对阅读一篇充斥大量术语的论文感到头疼。
意大利国家科学研究会(National Research Council)的洞穴专家Stefano Mammola、生态学家Alejan Martínez研究了20,000多篇有关洞穴科学的论文,他们发现在标题和摘要中带有大量术语的文章被引用的可能性更低。他们特意挑选洞穴科学领域的论文为研究对象,因为这门学科本身就是关联性极强的研究领域,不管是历史、生物、人类学家等,都能在洞穴里找到研究题材,使洞穴科学天生就是充斥大量术语的领域。
这项新研究的主要作者之一,Alejandro Martínez本人也曾经很喜欢使用术语。他说,在职业生涯初期用“花哨的词”来修饰论文,因为那是在这个领域大家都这么做,而且认为这样会给别人更深刻的印象。但是,他的论文被引用的很少。“我确实没有得到我所期望的影响。”如今在意大利水研究所担任研究员的Martínez改变了以往的习惯,现在着眼于将他的研究通俗化,从而引起了广大读者的兴趣,这是一种迫使他减少术语的策略。
真正开始分析论文前,马莫拉、马丁内斯两人先从洞穴领域相关教科书、期刊里,挑选约1,500个术语,再拿这份清单,与超过2万篇论文的标题和摘要一一比对,因这两段文字往往是科学家判断是否花更多心思阅读论文正文的关键段落。最终两人发现,当一篇论文,尤其是摘要所含的术语数量超过1%时,论文引用次数往往随之下降,而这个数字也是学界判断论文重要性时的参考依据之一。与此同时,两人也发现研究引用数最高的那几篇论文,几乎都没有在摘要使用太多术语。
马丁内斯解释说,洞穴科学术语尤其难以理解,因为来自不同国家和学科的科学家(从地质学到动物学再到进化生物学)都贡献了自己的母语词汇,以构建共享词典的“美丽之处”。
作者列举了一些用术语填充的例子,这些例子可以更清楚地解释术语如何导致理解困难,例如:
一位动物学家将白盲螈定义为一种有无眼症的新生代动物。
(A zoologist defining a white blind salamander as a neotenic metazoan with anophthalmia;)
一位地质学家将大理石描述为由方解石或白云石的再结晶产生的变质岩。
(A geologist describing marble as a metamorphic rock produced by the recrystallization of calcite or dolomite.)
他说:“为了理解这些含义,您必须具有足够的知识背景。”
滑铁卢大学副教授,《水文学杂志》(Journal of Hydrology)的主编南Nandita Basu说:“我对这项研究非常感兴趣。我们都在谈论术语,术语是很有必要的,但是从引用数量的角度来看,这确实很有趣。” 她很乐意在她自己的学科重复这项研究,她说:“我认为这将是一个普遍的发现。” 俄亥俄州立大学传播学助理教授Hillary Shulman提到,有了术语,人们能更省时精准表达含义;不过另一方面,这种“话中有话”的沟通方式往往也会无意中暗示听不懂的人:你并非“圈内人”。
一片支持谨慎使用术语的声浪中,本身是洞穴科学领域翘楚的科学家Alexander Klimchouk却有完全不一样的想法,他并不认为科学家应该单纯为了方便其他人阅读而抛弃使用术语,他说:“我不觉得洞穴领域的科学家有必要努力减少术语使用量。这些术语能帮助科学家用更精准、丰富词汇解释想表达的概念、含义……且身为地球岩石学家,我的目标本来就不是让动物学家也能轻松理解我的研究。”
事实上,以克里姆乔克领域翘楚的身份来看,确实很有立场这么说:他被引次数最高的论文“Hypogene speleogenesis: hydrogeological and morphogenetic perspective.”为例,标题本身就是由许多术语堆砌而成。
尽管使用术语能大幅减少科学家间的沟通成本,但对科学家来说,偶尔暂时放下它们,尝试用简单易懂的词汇阐释专业,也不失为有趣的体验。 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天文学教授Sabine Stanley认为,无论科学家再怎样钻研学术,也应该将“清楚与外界沟通”视为一大目标,他说:“科学家应要时时记得反问自己:我该如何向门外汉解释我在做什么?”Stanley曾接受美国地球物理联盟2019年会时发起的挑战:以1000个最基本的英文词汇为基础,向台下科学家阐释自己的发现。要做到这一点,他必须用浅显易懂的词汇分析火星探测器洞察号(InSight)的数据,这一点都不容易。
最后,他决定将演讲题目定为:A Space Computer Named InSight Landed on the Red World Last Year and Here Is What We Found So Far. (去年,一台名为“洞察号”的太空电脑降落在一个红色世界,以下是我们的发现)
编辑:j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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