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驰、大众车机相继广告弹窗，律师称已违法，智能网联监管亟待加强

电子发烧友网报道（文/吴子鹏）日前，有消费者在社交媒体平台发布消息称，自己的奔驰汽车出现了车机弹窗广告的情况，一时间引起了广泛关注和热议。对此，奔驰客服表示，奔驰车机系统本身不会植入任何广告，是不会有广告弹出的，因为车机的系统就是控制车辆的。如果是直接弹出来的广告，可能是车主打开了第三方软件。

 
值得注意的是，就在奔驰曝出问题的数日前，一汽大众也被曝出过中控屏弹窗广告的问题。根据相关报道，9月23日，一位重庆一汽大众ID.6纯电车的车主，在使用车载导航行驶时，中控触摸屏突然出现弹窗广告遮挡了行驶中的导航信息。
 
智能网联时代，汽车被称为行走的计算机。随着智能驾驶和智能座舱等功能逐渐完善，汽车成为人们生活的第三空间，在具备独立性、封闭性、私密性的场景下，人们可以在车上打开各种娱乐软件。当然，这些娱乐功能和车机功能是融合的，那么弹窗广告就不是像在电脑和智能手机上一样只是烦人了，也有可能带来安全风险。
 

车机软件的野蛮生长

根据相关媒体的报道统计，目前车机的弹窗广告问题已经不是孤案和个案，几乎搭载智能大屏和车载娱乐系统的汽车都出现过类似的情况，已经被曝光的品牌包括奔驰、大众、蔚来、哈弗和丰田等。
 
和智能手机和电脑不同，在汽车上弹窗广告是能够引发严重的交通事故的，比如上述一汽大众ID.6纯电车的车主当时正在使用导航功能，如果因为弹窗遮挡吸引驾驶员的过多关注，很容易造成交通事故。这也就是为什么有律师表示，在汽车大屏上弹窗广告是违法的。
 
实际上，目前的汽车智能系统尚处于发展初期和早期阶段，虽然中控屏在汽车上已经有很长时间，但智能系统还是近几年的事情。此前汽车上适配的系统都非常呆板，除了音乐和导航功能，无法承载太多的信息。随着汽车中控屏幕越来越大，或者是多屏级联，智能系统才开始普及。
 
比如一汽大众ID.6纯电车搭载的是MOSC系统，是一汽大众根据国内消费者的习惯改造的系统，通过“你好，大众”或自定义唤醒词唤醒，实现通讯、媒体、导航、空调、车窗、天窗等车辆控制。
 
就像电脑对应Windows，智能手机对应Android 系统和iOS系统一样，汽车一直也都有自己的系统。目前的车载智能系统也是从传统嵌入式基础软件演变而来的，原来的大众朗逸的娱乐主机系统为MOS系统，从名字上看MOSC系统是一脉相乘的，不过由于智能汽车的车载娱乐主机系统需要承载更多的软件，因此现在车厂大都会选择基于传统嵌入式系统再开发。
 
之前，电子发烧友网就曾发文解读过，目前车载娱乐主机系统主要有QNX、Linux和Android三大阵营。其中，QNX 系统属于微内核、非开源、嵌入式、安全实时的操作系统，其主要的优点是安全、实时和组件分离，是全球首款通过ISO 26262 ASIL-D 安全认证的实时操作系统；Linux系统则是面向广泛领域的开源系统，有非常强的定制灵活性；Android系统实际上也是Linux系统演化而来的，不过增加了中间件以及软件的适配功能，软件兼容性更高但风险也相对更高。当然，在此之前还有微软的WinCE，不过就像智能手机上微软系统不如Android系统一样，大部分面向智能车机系统的开发者也是看不上WinCE，因此微软宣布2022年9月30日起停止WinCE的支持。
 
当然，国内的车厂也有选择华为的三大车载操作系统，包括座舱操作系统HOS、智能驾驶操作系统AOS和智能车控操作系统VOS，以及阿里AliOS。
 
从目前的产业现状来看，绝大多数的车载娱乐主机系统是选择Linux和Android系统再开发，主要原因就是便于应用程序移植，也就是从传统的嵌入式设备软件直接搬移到车机上使用。因此，我们看到通过在大屏普及之后，软件生态也快速壮大，集成支付、娱乐、导航、信息服务等多样化的功能。对于大部分消费者而言，现在的中控大屏和平板电脑的唯一区别就是中控大屏不可移动，灵活性差一点，其他基本一样。
 
这也暴露出来了问题，由于软件移植是批量的，审查和监管很难做到位，那么就导致传统移动设备上的一些坏毛病也被传染到车机上，那么弹窗广告就是其中之一。
 
我们回头看一下奔驰客服的回复，“奔驰车机系统本身不会植入任何广告，是不会有广告弹出的。”这句话并没有错，系统本身肯定不会植入弹窗，奔驰作为老牌车企定然清楚安全性的要求，不过也确实没有尽到监管的义务。据悉，奔驰选择的是QNX和Linux系统，其中QNX大概率应用于自动驾驶相关，奔驰选择的Linux系统并不是普通的Linux，而是Automotive Grade Linux系统，简称AGL，国外大部分车企都选用这一底层系统。AGL作为开源系统适配软件的过程中虽然比Android系统安全一些，但也有限，很多流氓的软件功能会趁机进入系统。
 
因此，在智能网联汽车的大屏时代，弹窗广告这个在电脑和智能手机上的坏毛病也跟着进入到车机系统里。但是，这绝对是不被允许的，是违法的。不怪有网友说：“十分恶劣的事情，一定是想钱想疯了。”
 

软件定义汽车需要拉紧缰绳

实际上，我们看到，无论是车载软件的生态建设，还是车联网相关，目前都还处于野蛮生长的阶段。由于传统嵌入式向车机智能化的转移速度太快，导致汽车娱乐智能系统和传统车机的融合出现了很多不合规的情况。
 
对于智能网联汽车而言，目前比较棘手的监管问题有两个，其中之一就是上述提到的软件合规性。在这方面，弹窗广告尚属于比较轻度的问题，很多软件非法收集用户信息，内含诈骗信息，相关问题甚至可能导致车机频繁死机。
 
同时，和硬件不同的是，软件是一个需要不断迭代的系统，也就是说软件在建立和使用的过程，会不断出现问题。根据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缺陷产品管理中心发布的汽车召回公告统计结果，2022年1月1日至6月30日，国内汽车市场共发起59批次召回通告，涉及32个品牌，共计254.6万辆缺陷汽车被召回。其中与系统程序和软件设计相关缺陷车辆，多达123.7万辆。
 
自从百度高级副总裁、自动驾驶事业部总经理王劲提出“软件定义汽车”理念之后，目前几乎所有整车厂都在推行这一概念，但很显然现在的软件在很多方面无法满足严苛的汽车安全要求。
 
而和车载软件升级匹配的便是OTA，相比于传统的软件离线升级，OTA升级具有及时、便捷、低成本等优势。然而，过往OTA升级并不透明，车主选择之后只能被动接受相关的结果，于是出现了类似“锁电”、“车机死机”等突出问题。因此，实现有监管、透明的OTA升级是非常有必要的。
 

后记

汽车不比智能手机和电脑，其不仅价值更高，并且关乎驾乘人员的生命安全。以大众汽车的广告弹窗为例，正常情况下车主可能只需要瞄一眼就可以了，但是弹窗挡住了信息就需要车主手动关闭，风险细数倍增。
 
国家市场监管总局预测，2025年我国智能网联汽车的市场渗透率预计超过75%以上，高于全球市场的装配率水平。在如此快的发展速度下，我国对于智能网联汽车的监管配套问题就显得更为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