航空电液伺服阀作为飞行器舵面、起落架及刹车等高可靠性操控机构的核心控制元件,其性能直接决定了飞行控制的精准性、响应速度与飞行安全。传统两级伺服阀(如喷嘴挡板式)因结构复杂、工艺要求苛刻、抗污染能力弱,已成为机载液压系统故障的主要来源之一。为满足现代航空飞行控制对高可靠、大流量、高功率密度及多系统协同工作的迫切需求,直驱式电液伺服阀(Direct Drive Electro-Hydraulic Servo Valve, DDSV)应运而生,并成为当前研究的热点。

其中,双系统直驱伺服阀因其能够直接驱动双套对称分布的液压作动筒,实现同步联动控制,在简化系统架构、提升整体可靠性方面展现出显著优势。然而,直驱阀在摒弃了复杂的先导级液压放大机构的同时,也面临着阀芯运动稳定性这一核心挑战。阀芯的高频自激振荡(频率可达数百至数千赫兹)不仅会引发系统啸叫、性能恶化,更会通过作动筒传递至气动舵面,引发高频抖动,加速结构疲劳,严重威胁飞行安全。因此,深入揭示航空双系统直驱伺服阀阀芯振荡的产生机理,并发展有效的抑制策略,是推动该技术成熟与应用的关键。本文系统阐述了双系统直驱伺服阀的构造与工作原理,从流固耦合、瞬态空化、压力脉动及机械传动等多个维度剖析了阀芯振荡的复杂成因,综述了基于计算流体力学(CFD)的流场数值模拟与阀芯动力学建模方法,并探讨了包括结构优化、先进控制算法(如自抗扰控制与模型预测控制)及智能监测在内的综合抑制技术,最后对其未来发展趋势进行了展望。
第一章:航空伺服阀的技术演进与挑战
1.1 航空液压控制与伺服阀的核心地位
在现代航空工业中,飞行控制(飞控)系统是确保飞机稳定操纵与安全飞行的神经中枢。飞控系统中的舵面(如副翼、方向舵、升降舵)、起落架收放及机轮刹车等关键操控机构,普遍采用以电液伺服阀为核心的电液控制系统。该系统接收来自飞行计算机的微弱电信号,并将其转换为高功率的液压能输出,驱动作动筒产生精确的力和位移。伺服阀作为电-液转换与功率放大的“咽喉”部件,其静动态特性——包括精度、响应速度、线性度、滞环和稳定性——直接决定了整个飞控系统的性能天花板。
传统上,航空领域广泛使用两级电液伺服阀,其典型代表为双喷嘴挡板力反馈式伺服阀。这种阀通过力矩电机驱动挡板微位移,在先导级形成压差来推动主阀芯运动,具有高精度和良好的动态响应。然而,其结构复杂,零件数量多,对油液清洁度要求极为苛刻(通常要求达到NAS 5级或更高),抗污染能力弱。先导级节流孔和喷嘴直径微小,极易因固体颗粒污染物而发生堵塞或磨损,导致阀性能衰退甚至完全失效,据统计,传统两级伺服阀是航空液压系统故障率最高的部件之一。

1.2 直驱伺服阀的兴起与双系统架构的必然性
为了从根本上提升可靠性与抗污染能力,直驱式电液伺服阀(DDSV)成为重要发展方向。DDSV摒弃了液压先导级,采用大功率直线电机或旋转电机(配合运动转换机构)直接驱动主阀芯。这种结构简化了阀内油路,增大了过流尺寸和阀芯行程,显著增强了阀的抗污染能力,同时减少了潜在泄漏点,提高了可靠性。
航空飞行器(尤其是大型飞机)的舵面操控系统多采用左、右对称分布的作动筒进行驱动,以实现冗余安全和力均衡。传统方案需要两套独立的电液伺服阀及控制系统,不仅增加了系统复杂度和重量,还带来了同步协调控制的难题。双系统直驱伺服阀的创新设计,正是针对这一独特需求而生。它将两个四通滑阀的阀芯在机械上固结为一根“双阀芯”,由同一个直线电机通过拉杆直接驱动。如此,单一阀体即可同步控制两套液压作动筒,实现真正的机械同步,极大地简化了系统架构,提高了功率密度和可靠性。该设计理念已在部分先进飞机的舵面控制系统中得到应用验证。
1.3 阀芯振荡:高性能直驱伺服阀的阿喀琉斯之踵
尽管直驱阀在可靠性和结构简化上优势明显,但也引入了新的技术挑战,其中最突出的是阀芯的运动稳定性问题。传统两级阀中,主阀芯的运动受先导级液压阻尼和力反馈弹簧的较强约束。而在直驱阀中,阀芯与驱动电机之间是直接的机械连接,传动链的刚度、间隙以及阀芯所承受的复杂瞬态流体力的影响被放大,极易诱发阀芯的高频自激振荡。
这种振荡并非由外部指令信号引起,而是系统内部流体动力、机械结构和控制环节相互作用下自发产生的。其表现形式为阀芯在指令位置附近发生数十至数千赫兹的高频微小抖动,并可能伴随尖锐的流体啸叫声。研究表明,振荡与流场中的瞬态空化(气穴)、压力脉动、流体分离和剪切层不稳定性密切相关。阀芯振荡会导致负载压力或流量高频脉动,使液压作动筒产生“抖动”,这不仅影响控制精度,更会加速密封件和机械结构的疲劳失效,在极端情况下可能引发灾难性后果。因此,深入研究双系统直驱伺服阀阀芯振荡的机理并发展有效的抑制方法,是突破其工程应用瓶颈、确保飞行安全的核心课题。

第二章:双系统直驱伺服阀的核心构造与工作原理
2.1 总体结构与核心组件
典型的航空用双系统直驱伺服阀是一个高度集成的机电液一体化模块,其主要由以下核心部分组成:
驱动单元:通常采用高功率密度、快速响应的永磁式直线力电机或音圈电机。该电机根据控制电流产生精确的电磁推力,是阀芯运动的直接动力源。
机械传动与阀芯组件:这是双系统设计的核心。一根由特种合金制成的细长拉杆将电机的动子与双阀芯刚性连接。双阀芯实质上是两个四边滑阀的阀芯在轴向上串联并固结为一体的精密构件。每个阀芯段上通常有多个凸肩,与阀套上的对应窗口形成控制棱边。
阀套与阀体:阀体内部压装有高精度阀套。对应于双阀芯的每一段,阀套上均开设有供油口(P)、回油口(T)以及两个负载控制口(A和B)。阀口形式常采用非全周开口(如矩形窗、圆形孔等),以优化流量增益特性。
传感与反馈单元:高精度位移传感器(如线性可变差动变压器LVDT或磁致伸缩位移传感器)实时测量阀芯的实际位移,其信号被反馈至阀内的专用控制器,构成阀芯位置的局部闭环,这是保证控制精度的关键。
集成电子控制器(IED):通常集成在阀体上或附近,负责接收上级飞行控制计算机的指令,驱动直线电机,并处理位移传感器的反馈信号,实现闭环控制算法。先进的IED还具备状态监测与故障诊断功能。
2.2 工作原理与双系统同步机制
在初始零位(无控制信号),直线电机输出力为零,复位机构(如对中弹簧)使双阀芯处于中位。此时,P口封闭,A、B口均与T口有少量连通(零位开口设计),负载压力为零。
当控制器接收到指令信号(通常为差分电压或数字指令)后,经过解算和功率放大,向直线电机输出相应的控制电流。电机产生推力,通过拉杆推动双阀芯沿轴向运动。阀芯的位移改变了两个独立阀段内各控制窗口的开度。
对于单侧阀段:假设阀芯右移,则P口与A口的通流面积增加,同时B口与T口的通流面积增加,从而推动该侧连接的作动筒向一个方向运动;反之亦然。
对于双侧同步:由于两个阀芯段固结在同一根杆上,直线电机的同一个动作,会完全同步地改变两个独立液压回路的状态。这意味着左、右两个舵面作动筒将获得完全同步的流量供应,从而实现精确的机械同步驱动,避免了传统双阀独立控制可能存在的力纷争(Force Fighting)问题。
位移传感器持续监测阀芯的实际位置,并将信号反馈给IED。IED比较指令位置与实际位置,通过控制算法(如PID、自适应控制等)实时调整电机电流,直至阀芯准确稳定在指令位置,形成一个高带宽的位置闭环。这种“电子反馈”取代了传统伺服阀复杂的“力反馈杆”机械结构,简化了设计,增加了灵活性。

第三章:阀芯振荡的多物理场耦合机理深度剖析
航空双系统直驱伺服阀的阀芯振荡是一种典型的流固耦合失稳现象,其根源在于机械系统、流体动力系统与控制系统三者之间的不利能量交互。本章将从多物理场耦合的角度,系统解构其诱发机理。
3.1 流体动力诱发机理:从稳态失稳到动态冲击
负阻尼瞬态液动力:当阀芯快速运动时,会压缩或膨胀阀控腔内的油液。根据流体的可压缩性和惯性,由此产生的瞬态液动力方向可能与阀芯运动速度方向相同,即形成“负阻尼”。当负阻尼效应足够大,足以抵消系统固有的正阻尼(机械阻尼、黏性阻尼)时,微小的扰动就会被放大,形成自持振荡。研究表明,在某些阀口形状和工况下,瞬态液动力是导致射流管伺服阀、锥阀等产生高频啸叫的主要原因。
空化(气穴)与压力脉动:这是诱发超高频振荡(数千赫兹)的核心流体因素。在阀口节流区域,当局部压力低于油液饱和蒸汽压时,油液中的空气析出或油液汽化,形成气泡。这些气泡随流至高压区时瞬间溃灭,产生极强的局部微观射流和冲击波(压力可达GPa级)。大量气泡的随机溃灭会在阀芯表面和流场中引入高频、宽频带的剧烈压力脉动。
对阀芯的直接作用:作用于阀芯凸肩环面上的溃灭冲击力是不均匀和时变的,形成前文所述的 “气穴附着力” ,直接激励阀芯产生微幅高频抖动。
诱发流场不稳定:空化区的形态(如云状空穴)是不稳定的,会发生周期性的生长、脱落和溃灭,这种空化云的自激振荡会引发流场压力的周期性大尺度脉动,其频率与流道结构、流速相关,可能进一步与阀芯结构模态耦合。研究表明,减小阀芯位移(小开度)会导致气相区扩大和气相密度增加,加剧了空化的不稳定性。
流体分离与旋涡脱落(卡门涡街):当高速射流流经阀口、阀腔或遇到偏转板等障碍时,会发生流动分离,在下游形成交替脱落的旋涡对,即卡门涡街。这种周期性的旋涡产生与脱落,会在阀芯表面和流道壁面产生周期性的压力波动。研究指出,这种由剪切层振荡诱发的压力脉动是伺服阀高频振动与噪声的重要原因。
湍流脉动与能量耗散:研究通过数值模拟揭示了阀内复杂涡流结构的演变。涡流的形状、强度和脱落位置随阀开度变化,直接影响流场的能量损失和噪声频谱,从而影响振荡的形式和强弱。

3.2 机械结构诱发机理:刚度不足与模态耦合
传动链纵向刚度不足:双系统阀芯长度显著增加,连接电机与阀芯的拉杆等传动件在巨大液压力作用下会发生弹性变形。这使得驱动端(电机位置)与负载端(阀芯受力点)之间并非理想的刚性连接,而是一个“质量-弹簧-阻尼”系统。当流体力的激励频率接近该传动系统的固有频率时,就会引发严重的机械谐振。
结构模态耦合:长阀芯本身具有多个低阶弯曲和扭转振动模态。流体力(特别是空化冲击和旋涡脱落压力)的宽频激励,可能激发这些结构模态,形成流固耦合振动。通过研究观察到直驱伺服阀在小开度下易发生振荡,部分原因可归结于此。
间隙与非线性摩擦:阀芯与阀套间的径向配合间隙是必要的,但也带来了非线性问题。油膜压力的不对称分布可能引发液压卡紧,而库伦摩擦在阀芯低速换向时会造成“爬行”现象,这两种非线性因素都可能破坏运动的平滑性,在特定条件下诱发或加剧极限环振荡。
3.3 控制系统诱发机理
控制器带宽与相位滞后:阀内位置闭环控制器的带宽必须远高于预期的流体扰动频率,才能有效抑制扰动。若控制器带宽不足,或存在较大的相位滞后,则无法对高频流体冲击力做出及时补偿,导致阀芯偏离指令位置。
传感器噪声与量化误差:位移传感器的测量噪声或数字控制的量化误差,会作为虚假信号引入闭环系统,可能被放大,尤其是在高增益控制下,可能诱发高频抖动。
参数敏感性与负载适配:直驱阀的控制性能对负载特性(如作动筒容积、负载刚度)较为敏感。针对不同负载,控制器参数需要精细调试,否则容易导致系统在某一工况下稳定,在另一工况下失稳。

第四章:阀内流动数值模拟与阀芯动力学建模方法
为精确预测和深入理解振荡机理,必须借助先进的仿真工具,建立能够反映多物理场耦合作用的数值模型。
4.1 基于CFD的阀内非定常流场模拟
计算流体力学已成为研究伺服阀内部复杂流动的标淮工具。其目标是获取阀芯表面的瞬态压力分布和流体力,特别是捕捉空化、旋涡等瞬态现象。
模型建立:首先利用三维CAD软件(如SolidWorks)建立包含所有关键流道(阀口、阀腔、节流槽)的精确流体域模型。
多相流与空化模型:为了模拟空化,必须采用多相流模型。常用的是混合模型(Mixture Model)或欧拉-欧拉模型,并耦合空化模型(如Schnerr-Sauer、Zwart-Gerber-Belamri模型)。这些模型通过求解气相体积分数输运方程来描述气泡的生长与溃灭。
湍流模型:阀内流动多为高雷诺数湍流。可采用k-ε系列模型、k-ω SST模型或更高级的大涡模拟(LES)。对于涉及强剪切和分离的流动,k-ω SST模型通常能提供较好的精度。
动网格技术:为了模拟阀芯运动对流场的影响,需采用动网格技术。可预设阀芯按一定规律(如正弦振荡)运动,计算其非定常流体力;也可与后续的动力学方程进行联合仿真(流固耦合FSI)。
关键模拟结果:通过CFD仿真,可以直观获得:
不同开度、压差下的空化云分布与演变过程。
阀芯表面的瞬态压力脉动频谱,识别主频成分。
作用于阀芯各凸肩的瞬态流体力时域数据,这是构建高精度动力学模型的输入。
2022年重庆大学的研究成功运用CFD方法建立了直驱伺服阀阀芯/阀套的物理失效模型,分析了压差、颗粒直径等因素对侵蚀磨损的影响,验证了CFD在该类精密部件分析中的有效性。
4.2 阀芯系统动力学建模与联合仿真
CFD提供了高精度的流体力,但全三维瞬态FSI计算成本极高,不适用于系统级动态分析和控制设计。因此,通常采用“联合仿真”或“数据交互”策略。
高精度动力学建模:建立阀芯运动的集中参数动力学方程(如第二章所述)。方程中的液动力和气穴附着力再是简单的解析公式,而是来自CFD计算的数据集。
系统级仿真平台:将包含查表模块的阀芯动力学模型,与直线电机电磁模型、传感器模型以及控制器模型一起,集成到系统仿真环境(如MATLAB/Simulink、AMESim、Simscape)中。
AMESim应用:燕山大学2023年的研究利用AMESim对一种新型双冗余电液伺服阀(DREHSV)进行了建模与故障仿真,成功分析了喷嘴堵塞、阀芯磨损等故障对静动态特性的影响,证明了多学科仿真软件在伺服阀系统分析中的强大能力。对于双系统直驱阀,可类似地建立其高保真模型,用于预测振荡条件和测试抑制算法。
控制-动力学联合仿真:在Simulink中,可以方便地将动力学模型与先进控制算法(如ADRC、MPC)结合,进行闭环仿真,评估控制策略对振荡的抑制效果。

第五章:阀芯振荡的综合性抑制策略
基于对振荡机理的深刻理解,抑制策略需从“被动免疫”和“主动干预”两个层面综合施策,涵盖结构设计、控制算法和健康管理。
5.1 结构优化与被动阻尼设计
这是从源头上改变系统动力学特性的根本方法。
5.1.1 阀口与流道优化
抗空化设计:优化节流边型线(如采用V型或抛物线型),使压力梯度平缓,避免压力骤降至汽化压以下;在阀套上设计“抗空化槽”(减压槽),为气泡溃灭提供缓冲空间,降低冲击强度。
抑制涡流设计:优化阀腔几何形状,避免出现流动“死区”和急剧的截面变化,平滑过渡,以削弱卡门涡街的产生条件。
液动力补偿:通过设计阀芯凸肩的特定轮廓(如开均压槽、设计补偿斜面),部分抵消稳态液动力,降低对驱动力的需求,提升稳定性。
5.1.2 传动链刚度强化与阻尼增强
提高纵向刚度:选用高弹性模量材料(如高强度合金钢、钛合金)制造拉杆,优化其直径与连接结构,确保传动链的一阶纵振固有频率远高于主要的流体扰动频率。
引入挤压油膜阻尼:借鉴直动式2D压力伺服阀的设计,在阀芯台肩端面设计特殊的圆盘结构,利用微小间隙内油液的挤压效应产生巨大的黏性阻尼力,能有效衰减高频振动。
应用智能材料阻尼:在传动关键部位敷设约束层阻尼材料或采用压电材料作为被动/半主动阻尼器,吸收振动能量。
5.2 先进控制算法:主动抑制的核心
当结构优化达到极限时,智能控制算法成为抑制振荡、提升鲁棒性的关键。
自抗扰控制(ADRC):ADRC的核心思想是将系统模型未知部分、外部扰动和内部参数变化统一视为“总扰动”,并通过扩张状态观测器(ESO)进行实时估计和补偿。
在直驱伺服阀控制中,ESO可以观测出空化冲击、涡脱落等引起的“力扰动”。控制器在输出控制力时,提前减去这个估计的扰动量,从而使得阀芯实际感受到的净扰动大大减小,有效平抑了由此引起的振荡。
ADRC不依赖于精确的物理模型,对系统非线性、参数时变有很强的鲁棒性,非常适合应对复杂的流固耦合问题。
模型预测控制(MPC):MPC基于系统的预测模型,通过滚动优化求解未来一段时间内的最优控制序列(电机电流),并考虑系统的输入输出约束。
对于抑制振荡,MPC的优势在于其“预见性”。它可以根据当前状态和模型,预测到未来可能因流体负阻尼等效应引发的失稳趋势,并提前施加纠正性的控制力,将振荡扼杀在萌芽状态。
复合控制策略:研究表明,将ADRC的强扰动抑制能力与MPC的前瞻优化能力相结合,构成ADRC-MPC复合控制器,能取得更佳效果。该复合方法通过对直线电机电流进行高频小范围的精细调节,可有效抵消突变液流力的影响,显著优于传统的PID控制。
5.3 智能监测与健康管理(PHM)
在阀的整个生命周期内,预防和预警同样重要。
状态感知:除了基本的位置传感器,可集成高频加速度传感器或声发射传感器,直接监测阀芯或阀体的振动频谱。流噪声和压力传感器的信号也可用于分析空化强度。
特征提取与故障诊断:基于大数据和机器学习(如神经网络、深度学习),从多源传感器数据中提取与振荡相关的特征(如特定频带的能量、空化噪声强度)。利用AMESim等工具生成的丰富故障数据,可以训练高效的神经网络诊断模型,实现振荡早期预警和根源判断(如判别是空化加剧还是机械磨损)。
自适应调节:PHM系统可根据诊断结果和当前飞行工况,自适应地微调控制器参数,或切换控制模式(例如,在检测到强空化时,临时限制最大指令速度或引入额外的滤波),使阀始终工作在最优稳定区间。
第六章:技术总结与发展展望
6.1 核心优势与技术突破
航空双系统直驱伺服阀代表了飞行控制作动技术向高可靠、高集成、高功率密度方向发展的重要突破。其核心优势在于:通过结构简化(取消先导级)实现了抗污染能力与可靠性的跃升;通过双阀芯一体设计满足了飞机对称舵面机械同步驱动的独特需求,大幅简化了系统;通过全电气位置反馈与闭环控制,获得了更高的设计自由度和控制精度。
当前的技术突破点集中在:1)对复杂流固耦合振荡机理的认识日益深入,从宏观液动力深入到微观空化溃灭和涡动力学层面;2)多物理场高保真建模与联合仿真技术日趋成熟,为预测和复现振荡提供了强大工具;3)智能控制算法(ADRC, MPC) 的应用,为解决这一非线性强扰动控制难题提供了行之有效的主动抑制方案;4)精密制造技术的进步,如我国在RDDV旋转直驱阀中突破的“旋转阀偶件精密多级配加工技术”和“基于性能的检测技术” ,为高性能直驱阀的工程化奠定了基础。
6.2 未来展望
面向未来更高性能的航空飞行器,双系统直驱伺服阀的研究将呈现以下趋势:
机理研究纵深化:结合超高分辨率CFD(如LES、DES)和先进实验测量技术(如高速显微摄影、粒子图像测速),进一步揭示纳米/微米尺度空化溃灭与壁面相互作用的微观机制,以及多空泡群溃灭的协同效应,建立更精确的微观-宏观跨尺度力传递模型。
材料与结构智能化:探索将超磁致伸缩材料、形状记忆合金等新型智能材料应用于驱动或阻尼单元,开发具有自感知、自调节能力的“智能阀芯”或“智能支撑结构”,实现振动的主被动一体化抑制[citation:用户提供]。
控制算法融合化与边缘智能化:进一步发展基于深度强化学习的自适应控制、将物理模型与数据驱动模型融合的混合智能控制。随着机载计算能力的提升,将更复杂的智能控制算法部署在阀的本地边缘控制器(IED)中,实现毫秒级的自适应振荡抑制。
研发模式数字化与全生命周期管理:构建涵盖“数字孪生”的完整研发体系。通过虚拟样机在数字空间中模拟各种极端工况和磨损老化过程,优化设计。结合PHM,实现从设计、制造到服役、维护的全生命周期性能保障与健康管理。
多学科协同与产学研融合:如同 “2025年电液伺服阀技术论坛” 所倡导的,未来需要持续加强高校(如浙江大学、同济大学、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等)、科研院所与主机厂所之间的深度合作,聚焦高性能控制、极端环境适应性等核心挑战,共同推动国产高端伺服阀技术的自主创新与产业升级。

航空双系统直驱伺服阀作为下一代高可靠性飞控作动系统的关键执行元件,其阀芯振荡问题是横亘在卓越性能与工程应用之间的主要障碍。本文系统论述表明,这一问题是机械、流体、控制等多领域深度耦合的集中体现。根源在于高压高速流场诱发的瞬态空化、压力脉动与旋涡脱落等复杂流体现象,与长阀芯传动结构刚度、阻尼特性相互作用,并在不恰当的控制律下被激发或放大。解决之道,必须坚持“机理引领、仿真驱动、综合抑制”的路径。即通过高保真CFD与动力学联合仿真深刻认知机理;通过结构优化(抗空化设计、增阻尼设计)提升系统固有稳定性;通过部署以自抗扰控制和模型预测控制为代表的先进智能算法,实现对突变流体力扰动的主动、精准补偿;最终结合智能状态监测,形成贯穿产品全生命周期的振动抑制与健康管理能力。随着相关基础理论、关键技术及工程化工艺的持续突破,航空双系统直驱伺服阀必将为实现更安全、更高效、更智能的飞行控制提供坚实可靠的作动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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