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特币和法币究竟谁更稳定

最近比特币价格大幅波动，导致许多人得出比特币不稳定的结论。但这个结论漏掉了一个重要的差别：比特币是为系统稳定性而设计的，而不是价格稳定性。实际上，作为一个系统，比特币极其稳定，即使其价格可能并非如此。

比特币与法币完全相反，法币通常表现出价格稳定，但容易受到金融系统不稳定性周期的影响。展开来讲，锚定法币的稳定币，例如Facebook的加密货币（Libra），与法币归属于同一类别 - 它们的设计是为了实现价格稳定，而不是保证系统稳定，并且面临着传统金融体系周期性不稳定所存在的同样的风险。

有一种货币体系能实现价格稳定和系统稳定吗？大概不会有，原因如下。

现实世界并不稳定。不可预测的事件常有发生。因此，对货币的需求从根本上来讲也是不稳定的，受到如地震，干旱，飓风，技术突破，大型油田/矿产储备的突然发现，税收/关税/监管的变化，人口趋势甚至简单的季节性等因素的影响。为了哄骗实现法币体系内的价格稳定，央行通过干预市场来抵消这些需求波动 - 试图引导经济在价格通胀、货币锚定或者利率的目标范围内运行。

但请记住，对货币的需求并不稳定。央行通过干预市场的自然进程来实现法币的价格稳定。他们的行为最终可能导致金融系统的不稳定。

比特币系统：设计的目的是实现系统稳定而不是价格稳定

相比较而言，比特币是一种优先考虑安全而不是价格稳定的系统。比特币的系统稳定性来自于其网络的安全性。本周，由于比特币的价格波动成为头条新闻，我看到比特币核心人员对某些事情非常兴奋 - 网络的哈希算力达到历史新高，并且其计算“难度”也相应地调整到历史新高。

哈希算力是指比特币网络执行必要的计算来确认交易所需的处理能力。哈希算力越高，比特币就越安全 - 也就是，它对攻击更加有免疫力，仅仅因为（通过设计）积累足够的哈希算力来攻击网络的成本远远超过了这样做的收益。

比特币几乎可以毫无疑问是有史以来最安全的计算机系统，主要原因在于其哈希算力的规模令人惊讶。6月22日比特币网络达到了每秒66.7*10^18次哈希 - 很难表达出这有多强大，因为这无法与超级计算机直接相比较，原因在于比特币网络中使用的芯片的特殊性质。

但可以肯定地得出结论，它仍然使世界上前500个超级计算机相形见绌。比特币哈希算力的规模是迄今为止它为什么在每次攻击中幸存下来的原因之一，而且它的哈希算力还在继续增长。

当更多的哈希算力加入到比特币网络时会发生什么？答案是网络变得更加安全。就是这样。增加更多的资源不会 - 不能－创造更多的比特币。为什么？因为（1）比特币的供应量是由算法确定的，（2）当更多的哈希算力进入网络时，协议的“难度调整”会自动起作用，来确保平均每10分钟将新的区块添加到区块链中。

尽管在金矿开采方面投入更多资源导致更多的黄金面世，但比特币并非如此。更多的计算机资源实际上创造更多的安全性，而不是更多的供应量。

所以，比特币具有货币不具备的良性循环。随着比特币的价格上涨，更多的哈希算力加入了网络。随着更多哈希算力加入网络，网络的安全性变得更强。比特币对攻击更具免疫力 - 系统层面上更加稳定。 （当然，反过来也是如此 - 恶性循环可能会出现，这样比特币变得没那么安全，因为哈希算力退出了网络。但即使在2018到2019的“加密货币大熊市”期间比特币网络的哈希算力有了下降，这一下降只是取消了前四个月的哈希算力的增长，远没有接近于使得比特币系统不安全。当哈希算力离开网络时，难度调整向下调整直到再次变为良性循环。这是一个自纠正系统。）

总之，比特币内置的是系统性稳定机制，而不是价格稳定性机制。比特币的供应量是固定的，所以其价格会随着需求的波动而直接发生变化。

法币系统：设计的目的是实现价格稳定而不是系统稳定

相比较而言，法币系统被设计为具有“稳定机制” （称之为央行），它们通过干预市场来保证指标在目标范围内来哄骗实现短期的价格稳定。为什么“稳定机制”要加引号？

因为通过干预市场，央行扭曲了市场自然释放的信号（即利率），因而阻止企业进行准确的经济计算 - 当现金流不能实现偿还债务时，就助长了系统的下一轮不稳定。的确如此，当20世纪80年代初央行对市场干扰更加活跃，传统金融市场在危机/稳定/危机周期内反反复复。

塔勒布在他的《反脆弱》一书中为这一过程提供了一个恰当的类比：森林大火。人为压制自然的波动（通过扑灭小火）会产生短期持续的虚假稳定性，但它会通过让大量火种积聚而带来长期风险。当火灾最终来临时，它们的破坏性更强。

根据类比，央行在短期内成功抑制了市场波动。然而，潜在的系统性不稳定的迹象清晰再现 - 因为央行的做法不仅干扰市场中的价格信号，从而导致投资者无意中错误分配了资本，而且它们也会影响到资产负债表。

我们可以看到系统性不稳定的迹象再次在小范围的但关键的货币市场中酝酿，这通常是下一轮系统性不稳定首先出现的地方。 Alhambra 投资基金的Jeff Snider每天翔实记录了数十个指标，这些指标显示自2008年金融危机以来金融系统进入了第四次系统性“干扰”。

正如Snider所指出的那样，这第四次正在变得特别严重 - 可能不像2008年那样如此严重，但比前三次要糟。时间会给出答案。尽管存在所有警告信号，但周四美联储批准了18家大银行提交的股票回购计划，称“它们拥有的资本足够强劲，而且所有银行现在都满足了对资本计划的监管预期。”我怀疑美联储的决策不会持久。

这里得出的结论是，系统稳定性问题还没有在传统金融市场中解决 - 而且它们也不会被解决，原因在于法币体系的固有设计是以系统性不稳定的周期性为代价来实现短期的价格稳定。

总结：这对Facebook Libra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传统金融市场可能短期比比特币在价格上更具稳定性，但会周期性地面临系统性危机。比特币作为一个系统更稳定，即使它的价格可能并不稳定。

Facebook的Libra如何融入这一发展趋势？Libra是一个设计用来追踪一篮子法定货币的系统 - 用术语来讲就是“稳定币”。换句话说，Libra的设计是为了价格的稳定，但会继承法币体系面临的同样的周期性不稳定。但Libra的设计并非一成不变。随着时间的推移，Libra基金会有机会投资比特币和其他比法币在系统上更稳定的资产。

比特币真正的美妙之处在于，如果我们选择的话，它给我们每个人提供了在传统的法币体系之外拥有金融资产的选择。从系统设计的角度来看，比特币和法币从根本上是不同的。考虑是否进行这种选择的一种方法是问自己，你对价格的稳定有多重视，以及比特币的系统稳定性作为一种保障对你来说是否重要。只有事后回想才会明白这一选择是多么重要。